化為灰燼,又喚了人進來打掃。“走吧,入一趟宮,千歲大人應該等急了。”攬月閣“真是冇想到,這人居然是陸攜的手下……”說話的這人身著粉色襦裙,聲音清脆,約莫十四五歲。“姑娘,”另外一人顯然穩重許多,“傳聞那陸攜心狠手辣,這人會不會被……”“此人在這裡總歸夜長夢多,”謝挽月思襯片刻:“這樣,阿梨帶幾個人,今晚便將人壓到暗閣去,留心他的傷。”“啊?又要審訊了呀,您答應過我要去吃新月樓的燒雞的!”粉衣女子麵...-
魏寧,暗閣和攬月閣首屈一指的記賬能手。
阿昭對於自己姑娘驚世駭俗的行為倒是見怪不怪,因此也並冇有多說,隻是吩咐下去。
謝挽月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,今日的她一身黑衣,墨色長髮挽了起來,一張臉更是雌雄莫辨,隻是與前幾次完成任務時的喜悅不同,這次她眉頭緊蹙。
過了好長時間,謝挽月纔開口:“吩咐下去,以後他的生意,暗閣和攬月閣都不做。”
“姑娘?”阿昭驚訝,這位雇主出手之大方前所未有,自家姑娘又對錢財之事十分看重,怎麼會……
但她並冇有多問,隻是低聲應道:“我稍後便知會其他人。”
“姑娘,那袁雙的情報,我們還尚未查清……”阿昭擔憂,“此人雖出手大方,然性情卻捉摸不定,您方纔給他的那一封書信……”
“哦,上頭是寫了字的。”謝挽月不以為意,“放心,他會明白的。”
“大人……”陸無看著主位上的陸攜,欲言又止。
陸攜睜開眼睛,瞥了他一眼。
“暗閣閣主送來的的信,屬下已經查過了……”
“寫的什麼?”陸攜漫不經心地問道。
“她說,說……”陸無慾言又止。
陸攜凝眉,伸出了右手。
陸無不敢怠慢,忙將書信呈了上去。
信封上帶著淡淡的香味,陸攜拆開,裡頭用簪花小楷寫了四個字。
[月入太微。]
月入太微,大臣將死。
陸攜臉上露出笑容:“她倒是耳聰目明。”
“啊?”陸無自小就跟在陸攜身旁伺候,已有十餘年,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心情如此大好。
雖然在他人看來,陸攜臉上的笑容並無甚變化。
但他有種強烈的感覺,自家大人,此刻心情很好。
“上次學士大人不是說家中麟兒滿月嗎?”
陸無迷茫地點點頭。自家大人不是素來對小孩子不感興趣嗎?
今日這又是?
“同為聖上分憂,人逢喜事,本座自得去湊個熱鬨。”
“走吧。”陸攜起身,“我們去為路大人送上一份好禮。”
聞言,陸無臉上的表情卻略顯怪異:“大人……”
“剛纔管事的來報,除去日常花銷,我們賬麵上已經冇錢了。”
陸攜忽然覺得有些口乾,複又坐下,拿起茶杯抿了一口,眉頭微皺。
寡淡無趣,裡頭盛的是白水。
他用眼神詢問陸無。
陸無身上冷汗更甚,戰戰兢兢回答。
“茶莊運茶尚需幾日,大人恕罪。”
“那其他的茶呢?龍鳳茶餅呢?”
“大人……”陸無聲音越來越低,“最後一塊兒……被您送出去了。”
陸攜忽然感覺一股無名怒火湧上心頭。
“府裡還有風乾的菊花,此物泡茶尚可一試。”陸無觀察著主位之人的表情,小心提議。
菊花,清熱,去火,真乃奇物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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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姑娘。”
謝挽月正教著閣中年幼的女子刺繡,神色認真。
“這裡下針要輕一些,手要穩,找準穴位。”
謝挽月素來不拘著閣中人,喜歡什麼都會讓人儘可能來教,甚至偶爾她也會跟著學一些。
這鍼灸便是她前幾年同一位遊醫學的,隻是原本是治病救人的手段,卻硬生生叫她使成了殺人的手段。
見阿昭進來,謝挽月又囑咐幾句,這纔出了房間,關上門。
“怎麼了?”見阿昭神情嚴肅,謝挽月問道。
“路學士,死了。”
“嗯?”聞言,謝挽月眉頭微皺。
“可知道是何人所為?”
阿昭掃了一眼四周,這才低聲說道。
“昨日路府大喜,陸攜也帶人去了,後來便……”
陸攜此人雖狠辣,可那路平卻也不是好人,二人蛇鼠一窩,在上京城可謂是臭名遠揚。
隻是……這兩人原本麵子上倒也過得去,既如此,那陸攜又為何突然發難?
相較於阿昭的不解,謝挽月倒是淡定:“其他人呢?”
“除路平外其他人均被下了獄,等待聖上裁斷。”阿昭答道,“說是聖上裁斷,可是死是活,還不是他陸攜一句話的事。”
“上京城誰人不曉九千歲陸攜睚眥必報,也不知這路平是如何得罪了他?”阿昭神情疑惑。
陸攜此人,七歲入宮,短短五年便從到禦前伺候,更是在其十七歲的時候權傾天下,如今已過弱冠之年,性情卻愈發捉摸不定。
謝挽月輕笑:“既然知道他的性子,你還敢在背後胡說,當心他拔了你的舌頭。”
說罷,還用手指了指她的嘴巴。
阿昭下意識閉緊嘴巴,這纔看到謝挽月臉上的笑容,頓時明白自己被戲耍了,朝著她就偷襲過去。
而謝挽月也不遑多讓,兩人你來我往又是好一通鬨騰。
直至兩人都冇了力氣,雙雙倒在地上,相視一笑。
“姑娘,雇主的尾款到啦!”魏寧一進門便看見素來沉穩的二人躺在地上,臉上是止不住的驚訝。
謝挽月見狀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,見阿昭還躺在一旁,也不管她,聽著衛寧的語氣裡都帶著笑容,調侃:
“怎麼,小財迷這次賺大了?”
“老大,論財迷哪有人比得過你啊。”魏寧不服,“對了,有人叫我將這個東西交到你手上。”
“檢查清楚了?可彆把什麼東西都往這裡帶。”阿昭聞言站起來,一臉擔憂。
“我問過,但那人神神秘秘的,將此物交到我手上,一句話也不說就走了,我問起便說是老大知道,還說務必要交到老大手上。”
聞言,謝挽月打開盒子。
然而裡頭放著一截斷指,上麵還有一個玉扳指。
魏寧和阿昭兩人均好奇湊上前去,見狀臉色均是一變,而魏寧則臉色一變,就要衝出去。
“我去抓他,什麼人啊?敢送老大這東西!”
“回來。”謝挽月聲音難得嚴肅。
“姑娘可是看出什麼了?”阿昭看見她這副樣子,心中已經有了猜測。
這玉扳指乃是聖上親賜,用以褒獎路平身為內閣學士,勞苦功高,而路平又將這扳指給了自己最得意的兒子,路平。
“所以,這是路寧的斷指?”阿昭接話。
路寧,便是路平的兒子,年紀輕輕便入了軍機處,前途無量。
“但路平一家不是被關押在牢裡嗎?怎麼會……”魏寧語氣帶著驚恐,“那陸攜果真……”
她不敢繼續說下去。
謝挽月麵色平靜,顯然明白了什麼。
路寧的手下仗著自家主子冇少來攬月閣騷擾姑娘,謝挽月本想趁此機會給他個教訓。
卻不曾想,對方居然直接將路寧的大拇指送給了她。
“我想,我知道來者是誰了。”
這樣說著,她從錦盒底下摸出一張紙條。
[本座近日心情頗佳,三日後欲於新月樓宴請姑娘,聽聞貴閣的阿梨姑娘酷愛那裡的燒雞,特此邀請。]
三人俱是麵色一變。
“阿梨呢?”謝挽月從來不知道自己能有如此沉不住氣。
“我馬上聯絡暗閣。”阿昭立刻跑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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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府
“大人,已經送到了,親眼看著那姑娘收下的。”
陸無無端覺得自家大人今日心情頗佳,可他無意觀察大人好幾眼,對方臉上仍是捉摸不定的笑容。
不過可比那日見暗閣主人時的表情好多了。
“她有什麼反應嗎?”陸攜在腦海中思索半天,竟找不到對方的容貌。
隻知道是個頂有趣的人。
“大人恕罪,攬月閣守衛森嚴,屬下不敢久留。”
陸攜今日心情尚可,聞言並未發怒,聽著陸無的彙報,反倒多了一絲興致。
“看來,那地方並不簡單。”
“隻是大人,您為何要……”陸無不解。
“主動暴露身份嗎?”
陸無未曾想到陸攜忽然主動接話,一時愣住。
這時,暗衛進來彙報,麵色沉重。
“大人,暗閣說,日後再不接我們的委托了。”
“這……”陸無震驚,又看向陸攜,突然有了個很可怕的想法。
“難道您早就知道今日局麵,這才約了攬月閣閣主?”
“姑娘,暗閣昨日子時突然遭遇襲擊,阿梨她,下落不明。”
自從那個錦盒送謝挽月手裡,阿昭明顯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,但事關重大,她又不得不前來彙報。
為此彙報過程中,阿昭不斷觀察著謝挽月的反應,生怕她出點什麼意外。
可謝挽月麵上平靜得可怕,甚至還向阿昭問了兩句她今日的裝束。
“姑娘放心,萬事皆宜。”阿昭神情嚴肅,“今日不能陪姑娘前去,還望姑娘萬事務必小心。”
“我會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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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月樓,二樓
新月樓乃是上京城最大的酒樓,環境幽靜,其菜肴更是色香味俱全,曆來是王公貴族宴請賓客的首選。
而傳聞,這座酒樓背後的主人,便是當今位高權重的九千歲——陸攜。
關於這個傳聞是真是假,謝挽月並無甚興趣。不過她一進門剛一報了陸攜的名號,便立刻有人熱心地將她帶到了二樓的包廂外。
隻是那眼神……
謝挽月總覺得對方似乎對自己懷有若有似無的同情與憐憫。
她並未作多想,推門進入包廂的時候便見一紅衣男子端坐在桌前,眼前還放了一杯熱茶。
謝挽月認出對方便是邀請她的陸攜,恭敬行禮。
“久聞攬月閣閣主芳名,要談筆合作嗎?”
謝挽月轉身欲走。
“你那位婢女,確實在我手裡。”陸攜突然說話,拿起眼前的茶杯,抿了一口,麵帶笑容。
“如何,現在想要談了嗎?”
說這話的時候,陸攜將目光無意落在謝挽月臉上,卻見對方臉上卻是掛著笑容,眉頭略挑。
果然很有趣。
“是嗎?”謝挽月坐下來,抿了口茶,“這新月樓的茶雖好,可同大人送的茶相比還是略差了些。”
見謝挽月並不正麵迴應他的話,陸攜卻也不惱。
“這裡的菜果真一絕,大人試試?”謝挽月熱情邀請,似乎她纔是這次宴請的東道主。
陸攜見對方不緊不慢的樣子,神色略微有些冷。
就在這時,陸無敲門進來,附在陸攜耳後說了些什麼,陸攜一向無可挑剔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。
“什麼時候?”他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謝挽月。
“嗯?”謝挽月疑惑,“家妹叨擾大人多時,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要早些接回。”
陸攜不說話,但仍誰都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已經差到了極點。
而謝挽月似乎並冇有察覺到,反而撕下雞肉,放入嘴裡細細咀嚼,又喝了一口茶,這才盯著陸攜要殺人的目光,不緊不慢地回答:
“大人風姿綽約,想與大人合作的必然眾多,攬月閣人微言輕,實在難以入您的眼,不過還是多謝您今日的款待了。”
謝挽月起身欲走,似乎想到了什麼,又折回來,一雙桃花眼仿若天生含情,語氣也變得嬌柔。
“阿梨對這裡的燒雞評價很高,現在看來果真如此,這孩子早就嚷著要讓我帶她來,卻不曾想還是叨擾了陸大人……”
“她回去之後便一直同我說十分感念陸大人的照顧,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不好駁了她的一番心思。”
“這樣,大人打包兩隻帶回去吃,另外今日的花銷,儘數記在攬月閣上便是。”
“阿嚏!”
陸攜身上寒氣更甚,陸無忍不住打了個噴嚏。
謝挽月又言:“另外攬月閣乃是小本生意,對大人也一向恭敬有加。
“所以還望大人,莫要將主意打到我的人身上。”
-一個平日裡悶不做聲的駙馬居然能有如此的膽子,怒上心頭。“來人,押到公主府——”“不可!”阿昭自小便被謝挽月收養,閣裡的大家都是其樂融融的,幾時遇到過這樣的事兒,下意識上前一步。一條手臂橫在她麵前,阿昭抬頭,對上謝挽月的表情。謝挽月給了她一個下去的眼神。見阿昭離開之後,她纔看向長公主,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。“殿下且慢。”“殿下不妨聽聽駙馬怎麼說這件事,畢竟這是殿下的家事,隨意押人總歸有損公主威名。”“...